___逝___逝

麻雀·曲终落幕（三十七）

番外（四）毕忠良的抉择（双结局）·3
本篇番外可以单独成一篇文章，没看过前文也可以看。
当然也可以接着前面的正文部分一起看，算是双结局。
另一种结局，大家都懂的。
（接正文受刑之后，刘二宝以为陈深要自尽的地方）

就算真的扛不住电刑，真的变节了，陈深想，那也要试过之后才知道。

不过电流接通的瞬间，陈深就明白了那些变节的人究竟经历了什么，完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变不变节，或者扛不扛得下去，脑海里都是疼痛，令人窒息的疼痛。

毕忠良只是小试牛刀，加了不致命的较低的电流，这种程度的刺激只会让人痉挛喊叫。

惨叫声持续了片刻，会议室里众人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
坐在会议室角落里的唐山海很快就反应过来毕忠良动用了电刑，他不敢相信，毕忠良会对陈深用电，即使陈深能活下来，只怕身体机能也会受到永久的损伤，毕忠良当真心狠。不过这也能证明，陈深到目前为止什么都没有说，不然毕忠良和他走不到这一步。

只是电刑是一道大关，几乎没什么人能真的扛过去，唐山海希望陈深能扛得久一点，扛到毕忠良心软放弃为止。

徐碧城并不知道这持续的叫喊声意味着什么，只是她知道陈深未必能活着出来了。出乎唐山海意料，徐碧城的情绪变得越来越平静，并没有想象中的慌乱着急。

“你没事吧？”唐山海低声问。

徐碧城摇头，略低了头拭去了眼里的泪光。

徐碧城已经做好了决定，如果陈深真的丧命于此，那她在完成任务替陈深报仇之后也会记得他一辈子，如此既不辜负自己的使命，也不辜负彼此的情谊。

不能同生，那就死而同穴吧，完成我们共同的任务，替你报仇，再替你看看未来的中国。下半辈子，我就做陈太太。

仿佛浑身肌肉拉扯着骨骼的疼痛袭来，每一个细胞都受到了电流的炙烤，发胀和刺痛让陈深的理智瞬间出走，直接冲击神经造成的疼痛没有休止，很快陈深就有了反应。

难闻的气味从电椅上传来，但陈深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。

“停。”

毕忠良喊了停，他想，陈深应该已经尝到了苦头，如果陈深识趣，这个时候就应该开口了。

电流撤去的瞬间，陈深还没有停止抽搐，又抖了几下才慢慢停下。

陈深的意识渐渐回来，眼前开始发黑，喘着气找回自己的理智。

胸口发闷，刚刚五脏六腑延伸到四肢百骸的疼痛灼烧感一时还缓不过来，陈深感觉自己的胃还在揪着，头晕脑胀，一直在反胃想吐。

毕忠良看着陈深胸口剧烈的起伏，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，“还是什么都不说吗？”

“陈深，你受过反审讯的训练，但我希望你这门课的成绩不好。关闭感官？你真的相信你能够自己关闭感官，隔绝疼痛吗？你做不到，也不可能。”

“你看着我，看清楚，我们才是过命的兄弟，除了我谁会真正在意你的死活？”

“别逼我。”毕忠良死死握着拳，“你说话啊！”

陈深终于聚焦目光在了眼前之人的脸上，不是他不想说话，而是一时说不出来，也怕说错，毕忠良的审讯能力太强，不经意间就能把人带到沟里。更何况陈深因为疼痛与失血已经开始神智不清，陈深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某个时候混淆了现实与记忆，然后透露出线索。

今夜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，但陈深的嗓子已经喊哑了，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喉咙里的血腥味。

罢了罢了，就当做一个诀别，陈深压下喉间的血腥味还是开口了，“老毕。”

听到陈深的声音，毕忠良心中一喜，“我在，你说。”

陈深还未说话，血就从鼻子里蜿蜒而下，“你就当我，前面承认的，都是真的，就这么汇报吧，你和嫂子，都不会有事。”

“你承认你是麻雀？还是承认你是熟地黄？”毕忠良愈发生气，陈深还在嘴硬，是真想死不成，“你承认你作伪证，你去过秋风渡，这是承认你就是熟地黄，你去发报？”

“让刘二宝写报告吧，写什么都行，我都认。”陈深的声音很低，但刘二宝也听清楚了，“要死就死我一个，总好过你我都去死。”

毕忠良没有再劝说了，这是陈深自己选的路，谁也救不了他。

“陈深，你想清楚了。”

“就当我，被电得神智不清了吧。”

陈深扯了个不算笑容的笑，阖上眼睛，不再言语。

这就是陈深的选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