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斛珠夫人】辟阳之幸（九）
廷尉少卿下朝之后寻到清海公，却欲言又止，“清海公。”
“大人不妨有话直说。”方鉴明原地驻足，等着廷尉少卿后面的话。
“那下官斗胆，提醒清海公审慎修身，莫要坏了名声。”
方鉴明眉头微蹙，“大人何意？”
“近来多有传闻，清海公出入后宫，与宫妃过从甚密，虽则只是传闻，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，清海公......”
“此等话请勿复语，本公奉陛下旨意居于昭明宫中，一切皆有陛下首肯，岂容人揣测？”
方鉴明不怒自威，吓得廷尉少卿止住了话头。
众臣注意到这边的动静，纷纷围了过来，有人大胆出言不逊，“清海公恐吓同僚，畏惧人言，莫不是真的与宫妃私相授受、暗通款曲？”
方鉴明腹诽，私相授受是有，但却不是暗通款曲，他和海市的来往分明是陛下首肯的。
方鉴明做虽做了，但畏惧人言却不至于，“无稽之谈，陛下宫中之事，岂容臣下议论？诸位若真觉得本公私德不修，大可以上书陛下，痛陈利害，不必在此说诛心之言，污了众臣的耳朵。”
闻听此言，大家面色都是不快，谁敢到陛下面前去说这种事，那不是上赶着戳陛下心窝子吗，刚册立的宫妃，与功名显赫的权臣，如此暗通款曲，背徳私通，实在是有辱陛下颜面，“此等腌臜之事，如何能于朝堂之上公然讨论？也亏清海公说得出口。”
方鉴明环顾四周，自恃忠诚，却不敢直言上书，还不如言官大胆上书指摘皇帝搏个名头有勇气，“诸位大人，何必与本公多费唇舌，不妨求见陛下，一吐为快，如此岂不合了大家心意？”
帝旭眼中放光，“鉴明当真如此说？”
穆德庆点头称是，“回陛下，一字不差，清海公确实如此说。”
帝旭拍掌大笑，许久没有这么高兴的事情了，“好啊，朕的清海公终于知道弄权了，总是畏畏缩缩像什么样子。”
“传旨，赐淳容妃合欢宫铃一只，令她好好珍重。”
帝旭招手让穆德庆靠过来，“另一只宫铃你亲自去送给鉴明，嘱咐他日日随身带着，这是朕的心意。”
穆德庆飞快地抬眼看了一眼陛下的神色，躬身应喏，“奴婢遵旨。”
“对了，上次赐给鉴明的玉带钩，鉴明带过吗？”
穆德庆面露难色，“奴婢，奴婢记不清了。”
“方海市呢？”
没等穆德庆回答，帝旭就摆手，“算了，你一并过去下旨，令二人穿戴上。”
帝旭想着明日上朝时的场景，笑意爬上嘴角，明日方海市带着合欢宫铃站在阶上，方鉴明也带着宫铃站在众臣之首，二人身上的玉带钩更是同款模样，那群大臣岂不得气疯了闹上天，奋勇上书陛下，结果却是陛下钦赐的信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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