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斛珠夫人】不名不拜，绝席绝班（十二）
“大人听说了吗？”
“那方鉴明的事情？”
“我从禁军那听闻，昨日方鉴明又触怒了陛下，陛下恼他不肯受恩赏，一心怕自己被疑是佞臣，在昭明宫又打了几十杖，最后口吐鲜血，让御医捡回了一条命。”
“唉，清海公是纯臣，到底是，到底是我们小人之心。”
“只是眼下，再继续下去，怕是真要了清海公的性命。”
“我听闻，陛下原本准备操练新军，厚赏军中有功之人，以及编撰经史子集四库全书，拔擢一批文武大臣，只是最近因为清海公一事，心灰意冷，竟然将这些事都搁置了。”
“搁置了？这，这......”
“那能如何呢？原本准备以清海公为首，君臣和睦，共创盛世，结果当朝被泼了一盆冷水，陛下的怒火还好没有牵连到我们，只落在清海公一人头上，不然只怕，我们都得在那紫宸殿外罚跪。”
“唉，唉。”
“大人何故长叹？”
“我昨日碰上李御医，见他愁眉不展，便多问了两句，结果......”
“结果如何？”
“李御医言清海公伤重，陛下又屡次施罚，现下清海公时常呕血，伤了内腑，外伤也多次反复，怕是......”
“怎会如此？陛下与清海公一向亲厚，之前更是那般厚赏，怎么会？”
“陛下一直是如此性子，爱极也恨极，想是真的气急了。”
“清海公志虑忠纯，却被逼到如此境地，实在是太冤。我今日便回去拟奏章，请陛下开恩。”
“大人莫要引火上身，现下谁敢去劝陛下。”
“若是我们都作壁上观，岂非让忠臣寒心，莫要再劝。”
帝旭在殿中点数着替方鉴明求情的折子，“如今替你求情的折子，已经不下十余本，再过些时日，只怕会有上百本，听闻民间也写了万民书。”
“陛下何必做到这个份儿上。”方鉴明身上伤势好了泰半，全然不是流言中传闻的一样，此时正坐在帝旭身边看着图志打发时间。
帝旭反问道，“一个胸怀天下的陛下，与志虑忠纯的纯臣，这难道不是一段佳话？”
方鉴明看了帝旭一眼，“那我还要做戏到什么时候？”
帝旭摆摆手，“你伤势还未好全，安心在宫中养伤，等伤势好全了，朕就下旨赦免。”
“臣的伤势不要紧，已经修养了这么久，不影响行动了。”方鉴明已经在宫中躺了许久，都快闲得发慌了。
帝旭探头看方鉴明手上的图志，却看不出图志有多好看，竟然让方鉴明目不转睛，“你忘了，你眼下可是重伤濒死，做戏要做全套，等赦免的旨意下了，你也得卧床休养十天半月掩人耳目。”
“知道，”方鉴明心里惦记着朝中情形，搁下图志，“不过等伤好了再回去，陛下也莫要再......”
“清海公的官衔朕一个都没撤，但等你回来之后，先去军中整军，暂时不插手朝政，避开朝中众臣，权当你我有了间隙，过几月有了说辞，什么战功、祥瑞之类的，你再回朝廷。”
帝旭早就有了计划，不就是明君纯臣那一套吗，史书里做戏还不容易，既然鉴明计较这个，那不妨成全了他。当一个明君，大抵也没有多难。
方鉴明闻听此言哭笑不得，“向来只听说，投机钻营的官员假造祥瑞哄得陛下展颜，哪有陛下亲自造个假祥瑞的？”
“眼下战事并不多发，也还不是挑起战事的最佳时机，哪里有轻易得来的战功？朕这是为你着想，总不能一年半载都让你留在军中吧？”帝旭是不信祥瑞的，但是百姓腐儒信，这便够了，只要堵上他们的嘴，一切都好说。
“陛下放心，”方鉴明点了下桌案旁的地图，“臣已经有了目标，半年之内，一定给您带个战功回来。”
帝旭立马坐直了，饶有兴致地问：“你想主动出击？打哪里？”
“不是主动出击，而是霁风馆探子带来的情报显示，雷州那边有了动静，不需要我们主动出击，就有靶子送到我们面前。”方鉴明胸有成竹，经营霁风馆多年，他早非昔日冲锋陷阵的勇将，谋定而后动自然稳操胜券。
“那朕就坐等鉴明的好消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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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篇正式完结了，之前在短篇合集里写了几个番外，补充了昔年旧事，年节，越线几篇，后面会加到这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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