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猎罪图鉴】破碎底线（五）
杜城点了一支烟，等烟雾弥散开，他继续开口，“那里废弃已久，监控不全，留下的垃圾何止一点，这点玻璃碎片，不能成为决定性的证据。”
“那，清洁剂呢？”
“何溶月与我说过，我今天也给了你机会，”杜城轻轻叹气，“你要是不冲动，该多好啊。”
沈翊心里凉了半截，“所以，是你故意留下的？”
杜城默认了，“现在，可什么证据都没了。”
沈翊眼眶通红，这几乎已经是默认犯罪的回答了，杜城到底是怎么想的。
“你，是失手推......”
“不是失手，原本，我就不想让她活。”
杜城灭了烟头，“雷队于我，更甚良师，这些年我都被困在梦魇里，要想走出来，只有这一条路。”
沈翊低着头，一时说不出话，“自首吧。”
沈翊吐字艰难，却不得不说，如今只有自首这一条路，虽说警察知法犯法会判得更重，但到底有雷队的事情在先，激情之下动手杀人，应该不至于往死里判。
杜城眼神中的戾气一闪而过，他早就猜到沈翊会这样劝他，可是沈翊真的不懂他吗。
“你觉得，我为M那个女人赔上一辈子，值得吗？”
沈翊只觉得自己精神恍惚，被杜城的话更是刺激得心神晃荡，“那不然呢？国有国法，你，难道还能瞒一辈子？”
“为什么，不可以呢？”
杜城在沈翊面前终于松散了一口气，板正了很久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，不用提着气刻意装出一副正直可靠的模样，也是轻松多了。
沈翊看着杜城，觉得自己不会是认错了人，相处这么久，怎么会，杜城不该，也不会是这个模样的啊。
抱着最后的希望，沈翊尽力规劝道，“既然我能猜到，那个路队长，还有张局，迟早也会查到，到时候大张旗鼓来你家抓人，难道还要倾姐为你担心吗？”
“你觉得我认罪伏法，我姐就会高兴吗？我要是出了事，作为家中的儿子，我不仅不能帮衬家里，还闹出这样的丑闻，只怕股价动荡，我姐会焦头烂额吧。”
“沈翊，我虽然当了警察，可我不是个愚忠的傻子。”
杜城牵起了沈翊的手，忽视了他的抗拒，“告诉我，你会怎么做？去告发我？”
“是，我会告发你，”沈翊看着被杜城握住的手，却舍不得从其中抽出来，“如果你不去自首，我一定会告发你，我是警察，我们是警察，我不可能，坐视你继续错下去。”
杜城握着那双平日里握着画笔的手，尽量放缓了声音，“你想过没有，一旦我被捕，看守所和监狱，有多少被我抓进去的人，那里面的日子，我又能熬多久？”
“我当年亲手送进去一个被陷害收受贿赂的警察，明明是家人背着他收了贿赂，可最后责任都是他自己背。我当时虽然可怜他，却还是得秉公执法。”
“你既然知道......”
“你知道他之后怎么样了？”
沈翊一愣，他当然不知道，但想来大概是坐几年牢，之后出来继续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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